残酷的“斩杀线”,一个拿六位数美刀年薪的码农成了乞丐!
关于斩杀线,看看上面这个 40 秒视频,一个拿六位数美刀年薪的码农成了乞丐,他在路边对着摄像头聊了几句。
一。当他说:“我流落街头”。表情轻松,他在微笑,甚至眼睛里还冒着光。他好像在说别人的事。
二。问他如何应对。他说:“很容易”。大概是捕捉到对面提问的人有点惊讶,又马上补了一句:“真的”。
三。当说到市政厅清理了他的帐篷,他没有愤怒。他只是在说一个事实。
四。他最后说:“我在乞讨”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那不过是又一个事实。
这个视频,还原了在那个处境里的人,他自己的感觉。我们想像一下自己,若是一个生在中国的普通人,也阶层滑落、流落街头、老婆带着孩子离开,会不会同样放松?
很多人在解释:资本主义制度如何设计了这些弱者,让他们处于手停口停的边缘状态,一旦无法产生足够的剩余价值,就把他们扔下船去。他们本就是海盗。
但那样制度的第一因是谁?
是不是正是流浪汉眼睛里的无所谓?群体潜意识,才是躲在制度背后的无冕之王。
有个大厂的朋友,在朋友圈里说:斩杀线这种事虽远必至。他担心自己也会有这一天,一股苦大仇深的样子。下面很多人点赞。这是中国人的情绪。
中国成了美国的镜子。美国是斩杀线,而中国是动用国家力量去扶贫。美国的大学生多要自己贷款自己还,中国的大学是财政补助,父母也会砸锅卖铁。美国是趁你病,要杀干你的血,而中国有“锁血”措施,防止你因病致贫。这是中国的制度。
那情绪跟制度,到底谁决定了谁?是文化决定了系统,还是系统决定了文化?
有美国人说,用美国的经验去看印度和中国,有一半是看不懂的,还有一半是错的。反过来也是。
美国老人去养老院是天经地义,老人不尴尬,儿女也不尴尬。可在中国,父母觉得羞辱,是迫不得已最后一条路,最好是帮儿女带孙子,三代享天伦。
孩子成年后寄居在父母的沙发上,或就算失业也要搬出去。但在中国,这几乎不可能发生。大多父母会把一生的积蓄留给孩子,从上学到找工作、结婚、买房。“啃老”是一种常态,两代人都觉得理所应当。
美国人上一代跟下一代是独立的,而中国是一体。美国人靠市场,而亲情是中国社会的一道钢铁安全网。
小孩在美国升学,考分不是最重要,大家各显神通,有做社区志愿者的,有玩划艇的,有弹钢琴的,总之不一样才是最看重的,大笔捐钱还可以公开插队。
但你看国内,多考一分干掉万人,选拔标准单一。
美国人对效率这个事不在乎,千金难买我喜欢。有个 60 多岁的朋友,做芯片的,死活不用 PayPal,说不安全,兜里总带着大把现金,别人受不了,但他就是不怕麻烦。
换到中国,不带智能手机,你出门试试看。
新冠一来,两党的态度就不同,有不戴口罩自生自灭的州,也有严格隔离停课的州,中间还有摇摆州,也有直播舔马桶的网红,也有痛骂民众无脑的主持人,当真是不拘一格。
但在中国,很快能达成共识,该戴口罩戴口罩,该封城封城。扯远点看,可以用 GDP 一个指标,让十多亿人同心同德几十年。
美国社会是群龙无首,瞎折腾,你有你喜欢的,我有我喜欢的,特立独行这个事比天还大,我跟你一个样,多没意思。
中国人的评判体系相对单一,很容易被大流带动,给个红包大家就一起抢,为一部电视剧,都跑到一个地方打卡。
美国民间有三亿条枪,要这些枪的初衷,对抗暴徒只是其次,对抗官府才是主因。风可进,雨可进,国王不可进。儿子挨打,邻居可以报警,就连父母也是默认的坏人。
但在中国,棍棒出孝子,默认父母是负责的。默认官员应是大号的父母。
美国人与人之间,只承担有限责任,包括父子。中国人,父子之间承担无限责任,政府与民众之间,也是。
最终,美国人是自由的,所以天然不标准化的,离散的。中国人过惯了集体生活,喜欢凑热闹,是一体的。
但事有两面,美国人强,就强在离散性。他完全自由,容易创新。可以不管不顾的干,跑得快。
美国人一个人在地下室里,不关心任何人,也没任何人关心他。但在中国不可能,你干着活儿,你妈会叫你吃饭,叫你去相亲、生娃。有一个重力拉着你。
看源头。美国那个社会是一帮金发碧眼的昂撒人,过去杀光了土著,抢了人家的土地,从头建设。你去种地,你去当警长,你去开银行。搞从零至一的创新是骨子里的。
中国是一个延续几千年的农耕社会,祖祖辈辈,子子孙孙,没有谁可以清零重启。皇权不下乡,就算改朝换代,基层还是在血脉延续。所以不是创新,是改良。在一个改良系统里,积淀都是千百年检验过的,有了祖宗崇拜。
美国的源头,是不被英国主流容忍的一帮人,要么异教徒,要么流氓骗子,踏上五月花号,然后一群自由人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签下了一个契约:权力的源头在个人,自下而上的让渡给了国家。
愿赌服输。当一个人在透明的制度设计下,输掉了这个游戏,做了乞丐。他真的不想去怪谁,他打心底里觉得,我自己就是那个兜底的人。
但在东亚大陆,比秦始皇统一中国还早两三千年,黄尧舜禹一开始就是“天之子”,代天爱民,权力是自上而下赋予出来的,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构。举国之力扶贫,是这个权力结构的自然反应,像呼吸一样。
东西方在文化上的最根本反差。西方,bible 里最动人的故事,天之子是被人钉死了,这是决裂。而东方,天之子是在位的人,杀伐决断的人,保护孔子的人。西方是一个没人担最终责任的社会,而东方有一个无限责任的承担者。即“大家长”。
硅谷码农落到没房子,帐篷被夺走,乞讨食物。正应了杜甫那两句诗,一句朱门酒肉臭、路有冻死骨,一句安得广厦千万间、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。那是中国人切齿痛恨的事,是他们衡量一个社会合法性的根。
斩杀线不止在西方内部。自大航海后,硬殖民就是斩杀线,只要在枪口下,都是奴隶。软殖民也是斩杀线,把南方国家设计成原料产地和商品市场,永远在手停口停的贫困边缘。
乌克兰可以被放弃,欧盟也可以被放弃,它们跟一个年薪几十万的硅谷码农,没啥不同。
中国还是截然相反。
思科爱立信并不把通信网络铺到南方国家,是华为中兴在干。英美也不把铁路港口这些大基建铺到南方国家,是一带一路在干。到今天,美国 AI 闭源,中国 AI 开源。
你用金字塔思维看世界,每一层对下一层就是斩杀线。那条线,在国与国之间是有没有核武器,在国家内部是有没有 400 美刀的救急钱。放到明天,就是国家有没有 AI,人有没有 mega7 的股票。
但若用共生思维处世界,基建能力、工业能力、AI 能力都可以分享。还有“不主动使用核武器”。
王立杰推荐一本书:breakneck。说美国是个律师社会,中国是个工程师社会。律师是讲流程正义的,所以只要有人不同意,公路就修不起来。而工程师是为目标负责的,不管钻山还是铺桥,甚至改变原生环境,一定把事干成。
但那只是表。程序正义,只是为部分人的利益负责。美国把腐败合法化,五角大楼采购的几千美刀一个的咖啡壶,为的是“防弹”,还有官员跟企业之间有旋转门,都是程序保护的。
资本主义社会,目标何其明确而单一,要实现资本的增值。资本没有祖国,没有同胞,挡我者死。所谓程序正义只是夜壶。
没有真正“无为而治”的社会。“无为”,就是为强者蹂躏弱者扫清道路。“无为”,就是“算法没有价值观”,看着群众掉入戏精的圈套。
反过来,有为,就要为目标负责。在东方,这个目标特指集体大局。秦始皇问荆轲:你为毛要杀我,你知不知道,我要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,那样才会少死人。这其实是孟子说的:“以生道杀人,虽死不怨”。
“无为”,就是送羊入虎口。有为,是 lions for lambs。大部分人 buy in 了后面这个逻辑,才会容忍过程中的痛,才会把摩擦力自己消化掉。三个字:顾大局。
斩杀线,其实早写在西方的图腾里,十字架就是斩杀线。
十字架之所以成为西人心中圣物,那本是挂罪人再钉死之刑具,他们用这个把天之子也挂死了。天之子为毛要死?他说了人不爱听的话。
不知偶然还是必然,十字架是两条直线相交,恰是西方文明发源地的地理表达。地中海连通欧亚非,四战之地,商贸中枢。没有壁垒的开放环境,用最简单的图形表达,就是两条直线。
从原点出发,向四方走,自然形成迁徙的文化,要么游牧,要么通商,要么海盗。
东方文明的发源地在地球另一端,东亚大陆东接太平洋,南靠湿热丛林,西望世界屋脊,北临高原戈壁。这是跟外界隔离的封闭空间,在内部没有选择,只能妥协、融合。用最简单的图形来表达,它是圆。也就是东方的图腾:太极。
十字架由两条直线构成。太极由两段曲线构成。大千世界,何其神妙!
直线阳刚,而曲线阴柔。直线一往无前,而圆叶落归根。直线开放,而圆封闭。两条直线交叉,把一切区隔开,而圆内的两条曲线,把阴阳融合起来。直线是“只有偏执狂才能生存”,而圆是“守中”。
斩杀线,就是区隔之线,是分离之线,是袖手旁观,是人性本恶。太极,就是一体,是圆融,是彼此照看,是父子相亲。
但今天,斩杀线之母体,西洋之潜意识,早已侵入东方。
从疫情管控,到教培双减,到科技业大监管,每一次对自由的约束、对市场的回调,都在朋友圈里、短视频里激起怨气翻腾。
女拳在社交媒体里疯涌。诅咒父亲的,劝女生换掉穷男友的,要阉割男人的。把生娃叫做代孕,把家务叫做保姆,把同房叫做陪睡,把家庭完全市场化。
没有自由跟市场,社会没有活力,国家不能复兴。但一旦过线、泛滥,市场对亲情的挤压、自由对责任的践踏,让人毛骨悚然。
互联网造出一个无边无际的生人社区,这里所有人不必对所有人负责,彼此相互蛊动,群魔乱舞。
斩杀线之所以被人合理化,源头就是不再信任亲人,不再信任家长。不再默认“没有国哪有家,没有家哪有我”。而是默认“没有我哪有家,没有家哪有国”。
但今天,人类的真问题不是因文化而产生的斩杀线,而是技术带来的无差别的斩杀线。技术绝对刚性,扫射一切文化。
工具是放大器,所有的工具都会加大人跟人之间的能力差。AI 是有史以来最强的放大器。
美国就业市场正在发生一种 k 型分叉。没经验的人,甚至就算有经验但干不过 AI 的人,找不到工作,天然处于斩杀线以下。那个年薪六位数美刀的码农就是。你一旦掉下去,基本再也上不去。
而经验丰富、技能高超的人,如鱼得水,能调动 AI 千军万马,能发挥十倍价值。扎克伯格可以花一亿美刀挖你,还要在家里煲好汤给你送来。
所以今天在职场发生的事,毕业生要花钱去买实习的工作,以前是毕业生不拿工资,但现在要倒贴。不花这个钱,零经验,永在斩杀线以下。花了这个钱,能买到一线生机。
但这只是第一条斩杀线,后面是第二条。你若只在 AI 帮助下才能完成工作,那也可能被随时斩杀。
你跟 AI 的协作,是一场不对称交易,你的互动让它越来越聪明,它逐渐吸收你的所有暗知识、把工作流程中的上下文积累下来。而你对它的依赖越来越强,意味着你越来越弱。就像用惯了导航,你再也不认路。
忽然有一天,AI 榨干你的经验,学会你的技能,一旦超过你,你万劫不复。就像 AlphaGo 下出了第 37 手,世间再无李世石。
那时人就算可以不工作也拿到 UBI(全民基本收入),但 UBI 能买到多少好食物,却未必。强者若真愿照顾弱者,就不会朱门酒肉臭、路有冻死骨。强者的满足感,也来自高高在上、生杀予夺的傲慢。
而就算靠 UBI 能衣食无忧,多数普通人的议价权也是零,如同宠物。作为人,你认为宠物是幸福的?自由的?独立的?让你选,你做家狗还是野狼?
而作为现代科技跟自由文化的血脉,AI 也是西方生出来的。当我们说“东升西降”,切勿侥幸,西方确实在“降”,却留下了一个遗腹子,此子天生魔力,已侵入东方社会心腹。
是橘生淮北为橘、生淮北为枳,东方以文化土壤驯服魔子?还是特洛伊木马大建奇功,魔子反客为主、鸠占鹊巢?
天知道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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